端午节,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前的孩子们眼里,是仅次于过年的大节,也是除过年之外能有新衣服穿的另一个大节。走进清流乡间,至今还保存着古朴的民俗。
端午节,清流县赖坊乡赖安新村62岁村民上官必莲正在家中细致地洗着十几枚生鸡蛋,洗完后,又用清水浸泡半小时。她告诉我们,这样鸡蛋煮的时候不容易裂,剥的时候也不沾壳,等鸡蛋煮熟染上颜色后,做出来的红蛋就会又好看又好剥。
清流地处山高林茂之地,瘴气大、湿气重,人们在端午有用香藤煎水洗澡的习俗。“香藤”即 中药钩藤的枝叶,它有“宣降风热定惊”的作用。香藤煎出来的水呈暗黄色,有香味,老百姓认为用香藤水洗澡可以祛风湿和强筋壮骨。平时腰痛或妇女坐月子等, 也常有人用香藤水洗身,作为辅助疗法。
待孩子们洗完香藤水后,穿上新衣服,便开始央求母亲给自己编织装红蛋的蛋袋。蛋袋,是用红色或者彩色毛线编织而成的一个篓子。
上官必莲的儿媳妇一直保持着每年端午为孩子们编织蛋袋的习惯。“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端午节 看到邻居家的孩子每个人都挂着蛋袋,自己却没有,就哭着回去闹妈妈编给我,后来就每年都有了。
再大一些,母亲就教我编,当时很爱学,为了学这个一晚上不睡 觉,就为了快点学会。”她编结着手里的毛线时很细致地比划着每一个孔洞之间的间隔距离,为的是使整个蛋袋疏密有致。
孩子们穿上新衣,挂起装有红蛋的蛋袋四处飞奔开了。
料理完孙儿们,上官必莲就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菖蒲和葛藤,准备挂在自家大门口,“挂起来长长的,看上去跟宝剑一样,可以辟邪,以前家家户户都会挂,现在挂的人少了很多。”上官必莲说。
她还告诉我们她小时候从祖辈和父辈那里听说的关于挂菖蒲和葛藤的故事。
相传,在唐朝末年,黄巢起义,南征北战,民不聊生,有一日,在南方闽浙一带,黄巢见一逃 难妇人,她后背背着一六七岁的孩子,手上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走一段路,那四五岁的孩子就踉踉跄跄地要跌倒一次,黄巢忍不住问道:“为何你更大的孩子要 背着,而更小的孩子却手上牵着让他自己走呢?”
“将军,你不知道,身上背的这个是我大哥的孩子,他们一家人因为战争都被杀死了,就剩这一个血脉,不管怎样 我一定要保住他。我的没关系,因为自己还年轻,以后有机会可以再生。”
黄巢听了妇人之言,很感动,便告诉她:“你拿菖蒲、葛藤和艾叶挂在家门口,我的人见到了就知道这是我们的人,就不会进去抓人杀人。”
妇人回到家后便一家传一家地告知大家,很快家家户户就都挂了起来,避免了被杀的劫难。为了纪念这件事,这个习俗也慢慢地被保留了下来。
上官必莲说完故事,开始洗糯米,洗粽叶,准备配料,然后开始裹粽子,她灵巧的双手,动作娴熟,一会就包好一个小巧玲珑、有棱有角的粽子。
“以前用柴火大锅蒸粽子,一蒸就蒸一整天,家家户户都会飘出粽香味。”上官必莲乐呵呵地说。
在嵩口镇嵩口村黄旺兴的家里,他正倒起一杯雄黄酒饮用,对于近70岁的他,这个习俗一直没变过,“喝这酒能辟邪气驱五毒。”他说。
形成此习惯其实也是由于南方地区入夏后,天气燥热,人易生病,瘟疫也易流行,加之蛇虫蝎繁殖,易咬伤人才形成的。
喝完雄黄酒,他告诉我们,今年因为河水大涨,没能划龙舟。往年,这个时候,村里可是热闹非凡。
在端午节当天,把龙船放下水,再在河里放上几十只鸭子,大家划船竞赛,看谁划得最快,抓的鸭子最多。
这个活动全村人都会参加,并且持续10多天,直到农历五月十五那天,村里的家家户户,会把自家的鸡毛或者狗毛包起来,拿到龙船上,再在船上把这些东西放到小竹排上往河下游送,一边放一边敲锣打鼓,还要一边大喊:“送瘟神,送瘟神……”这样,全村人,就不会有灾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