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人王渭滨
正月里,伴随着铿锵有力的锣鼓、欢快激越的唢呐、清澈悦耳的竹笛与悠扬自如的胡琴汇集的食闹音乐,老人小伙,舞着昂头翘尾的彩色龙灯,踩街、走家入户把喜庆和欢乐,送入千家万户。爆竹声声、掌彩连连的场面为春节增添了浓浓的年味,表达着人们喜庆丰年的美好祝愿。
根植民间,花开民间,浓郁乡土气息,让将乐人流连忘返,食之如饴的食闹音乐,在将乐流传近百年,然而,随着现代生活、娱乐方式的改变,近年来食闹音乐的发展,面临着水平不高、后继乏人、技艺断层的困境,这项珍贵的民间音乐遗产的传承备受人们关注的同时,也带给今天的我们浓浓的乡愁。
2016年12月28日,冬日的暖阳下,在一座楼房的院子里,已经75岁的王渭滨,省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将乐食闹音乐》代表性传承人,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坐着竹椅正自得其乐地独奏二胡。说明来意,王渭滨高兴地向记者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吹打音乐——食闹
作为第三代代表性传承人的王渭滨告诉我们,旧时衙门里有一班“乐生”,他们专门为官府迎来送往、庙堂祭祀进行音乐演奏。官府人家或豪门富户婚丧喜庆时,也会请乐生去奏乐。民国初年,乐生蔡根焘首开在将乐民间授徒传艺之先河。
蔡根焘是江西人,是名泥水匠,他兼职乐生,由于他的唢呐演奏水平高,人称“蔡大吹”。他到将乐后,一边干泥水匠的活,一边开始设馆授徒,当时已20多岁的王渭滨的父亲王学诗和少年伙伴成了第一批徒弟,吹打音乐从此在将乐广为传播,而且以蔡根焘所取的“食闹”为这种丝弦吹打乐的传播名称。
7岁时,父亲王学诗教徒弟时,王渭滨就在旁跟着学,为了吹好小清,他时常用“吹火筒”来练换气。用绿豆学搓拇指和食指,弹拨琵琶、三弦。8岁,王渭滨就会拉二胡,吹笛子和唢呐。王渭滨说,食闹音乐使用的乐器有梅花(大唢呐、大吹)、喳子(小唢呐)、横竹(笛子)、椰胡、二胡、琵琶、三弦、扬琴、鼓、平锣、小锣、大钹、小钹、镜锣和云铮等,由于笙不好学,已失传很久了。
按使用曲牌的不同,食闹音乐可分为喜庆音乐(结婚、做寿、迎神赛会)、龙灯锣鼓和丧葬音乐。逢年过节、迎神赛会、老年寿诞和结婚生子等喜事,为了助兴,都可以动用食闹音乐;在龙灯踩街、入户、回龙、舞龙时用的是火炮锣鼓来渲染气氛,使锣鼓更加活泼。
据将乐南词传承人刘怀中老师与食闹音乐传承人王渭滨老师介绍,最初将乐的食闹乐队的传播比南词更为广泛,覆盖城乡,演奏内容多为成熟的曲牌,结构完整,手法熟练;后与将乐南词进行融合,为将乐南词的演唱进行伴奏;再发展至今,食闹乐队除了演奏原先的曲牌和曲调外,还加入了将乐南词调、南词外调的演奏。
每年的农历六月二十三为田公元帅圣诞日,传统的食闹音乐在与将乐南词默契的配合下体现出奇特的和谐,成为将乐县民间艺术一道独特的风景。如今,食闹音乐成为将乐县广为传播的一种民间音乐,至今已传承四代以上,几乎城乡到处都有清一色由农民组成的食闹班子,大家都亲切地称之“食闹伙”。
将乐食闹音乐根植于群众日常生活,应用十分普遍,在逢年过节、迎神赛会、老年寿诞和结婚生子等喜庆场面,以及节庆舞龙乃至丧葬仪式等民俗活动中曾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食闹音乐之龙灯锣鼓
食闹音乐的传承在哪里
2016年11月16日晚,将乐县乡村文化艺术节“走进光明”暨“食闹音乐汇演”活动在光明乡政府内精彩上演,给当地百姓带去了民俗文化大餐。参演队伍里,80岁高龄的村民谢发里和他65岁的“师父”揭正根特别引人注目。
2015年,谢发里拜了小自己15岁的揭正根为师,学习“食闹音乐”。谢发里不耻“下”问,老来学艺,在乡村传为美谈。揭正根的父亲是光明乡各布村的“食闹乐队”的成员,自小他就耳濡目染,20多岁起跟着父亲学习“食闹音乐”,对“食闹音乐”的乐器样样精通,退休后,揭正根加入乡老年活动中心“食闹乐队”。
如今,揭正根他们的“食闹乐队”成员已发展到9个,清一色老哥们,揭正根最年轻,最长者是尚能挑百斤担子的81岁老者谢德荣。几乎每天上午,“食闹乐队”的老哥们都聚集在光明村夕阳红理事会活动室,进行演奏练习。食闹伙们玩着、练着,从厅堂、院子,登上了乡村文化艺术节的舞台,着实让人们眼前一亮。
对此,欣喜之余,将乐县文化馆馆长陈圣洁说:“现在在农村的大都是留守老人和孩子,鲜有年轻人投入食闹音乐的学习,食闹音乐基本成了老人的娱乐方式。且食闹音乐属于器乐演奏,相对其他音乐学起来,更有难度,食闹音乐的传承面临着断层和后继无人的状况。”
食闹音乐的土壤在民间,不能让这非物质文化遗产失传。2012年,“将乐食闹音乐”被列为省级第四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县里通过设施、设备扶持,各类文化活动推送和加大宣传、推广等工作,使得食闹音乐更多地活跃在人们的视野中,同时鼓励传承人和民间艺人带徒弟传授,推动食闹音乐的传承。
王渭滨老师也兴致勃勃地告诉我们,只要有人来学,我都愿意认真地教。75岁高龄的将乐南词传人刘怀中先生,对南词和食闹进行潜心研究,耗时5年写成了《将乐南词和食闹音乐》,为食闹音乐的传承提供重要的理论工具,对这项技艺的推向社会、探索与高校合作等传承路子将发挥重要的作用。
每年的农历六月二十三,将乐县非遗保护中心与食闹乐队都要举行纪念文艺宗师田公元帅圣诞与食闹音乐展演活动。乐声中,他们坚守着,期待着这美妙的民间音乐能在这片土地上一直生长、繁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