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长年云雾缭绕
李家寮,在清流南面。因居住村民都以李姓为主而得名。
过去,从灵地镇经姚坊村到李家寮只能徒步登山,爬几公里的山岭就像步云梯。所以,李家寮又叫步云村。村子坐落在鳌峰山上,山前与姚坊村相连,山背是长校镇的嶂下、留坑村,李家寮距灵地镇政府8公里,清流县城65公里,海拔819米,是清流县最偏远的建制村。
李家寮山高林密,终年云雾弥漫,昼夜温差大,如果在村子里宿上一夜,就能切身感受到“枕中云气千峰近,床底松声万壑哀”的那种神奇。
一古民居的门楣上写着“云峰聚秀”
弯弯山路变通途
从李家寮翻过鳌峰山背就是嶂下、留坑、长校、里田。
李家寮过去曾是四堡通往北里的交通要道。通过这里,村民可以到长校、四堡赶圩。也可以到灵地、沙芜采购。村民的生产资料、生活用品全靠人工挑上山。当地的物产,比如木材、毛竹、豆子、粮食、水果仅靠人工挑抬下山,世世代代村民肩挑手提,生产劳累,条件较为艰苦。
据村里老辈人讲,1930年初的一天,朱德率领红军3个纵队由连城北团进入清流李家寮,红军从傍晚开始到第二天早晨整整一夜急行军翻越鳌峰山,经嶂下、留坑、江坊后进抵里田境内的锅蒙山,与敌保卫团马鸿兴部6个连和民团共1000余人作战,红军迅速地包围了锅蒙山,共歼敌600余人,缴获大量枪支弹药。
改革开放后,李家寮开通了乡村公路。我和同伴上李家寮时在暮春,满山新绿。汽车蜿蜒在苍翠古树和汩汩山泉之间,沿着“之”字形的山村公路向上爬行,大约一炷香工夫公路到了尽头,无路可走时,李家寮上寮村也到了。
村民的住房大多是土木或砖木结构
田园莽苍如画卷
村口,一棵需三人合抱粗,大约200余年树龄的柳杉王第一个站出来欢迎我们。
上寮村地无三尺平,几十座民居村舍散落在高高的鳌峰山峦,放眼望去,远近一片参差错落的土木和砖木结构的大黑瓦房,这里看不见钢筋水泥的楼房,村民至今居住在祖先原有的老屋,一些老屋厅堂还保留有过去牌匾、捷报、以及文革时期的毛主席语录,村庄显得沧桑老旧甚至破落。
李氏宗祠
民居依山坡而建多为石砌。保存较为完整的“李氏宗祠”“云峰聚秀”等古民居也有门楼、门厅,庭院、照壁、天井、正厅、厢房一应俱全,规模小巧玲珑。有些房屋建造面积不够,只能用石片干砌护坡,依山向外用木柱撑起,靠山势逐层而上,好像苗寨的吊脚楼。
全村没有主道,一条石砌小路宽不过三尺,仅供一人挑犁耙牵牛经过。石砌小路弯弯曲曲、高低起伏、四通八达地穿过两边低矮的旧屋。村内少见年轻人,看不见商店,也没人搓麻将,小狗歇息、公鸡觅食,大伯看牛、老妇种菜,各家门前都摆放着光滑的石墩,有老人在那歇息,享受高山阳光,村庄显得古朴平静。
明朝时,李姓由清流县四堡里长校村迁入,当时,李家寮村属四堡里管辖,民国时改为北团里管辖。至今村民能把四堡话说得很纯正。平常都是说北里话。
由义堂
上寮村中心位置有一处青石砌就的古墓,据说是李家寮李姓肇基始祖的坟茔,墓碑朝向巍巍鳌峰山,古墓周边全是民居,如此阴宅、阳宅和谐共处的情况是为少见。李姓繁衍兴旺,上寮住不下了,就迁五里外到村下建村称为下寮村。下寮又住满了,又迁五里外到路边的山上建房居住取名李家边村。因此,李家寮村实际是由上寮、下寮、李家边三个村子组成。上寮,是村部所在地。
李家寮村部面积不大,占地面积只有几十平方米,是一座两层的房子,建在高山悬崖边,像座碉楼。算是村里唯一的水泥建筑了。
站在楼上,可以享受到李家寮山高林密,充满负氧离子的新鲜空气,又能看见村子里曲折有致的石径和袅袅的农家炊烟,以及随处可见的黄泥土墙、木构梁柱、黑瓦盖顶、石砌台阶,粗糙厚重的石门楼,天然独特的老石堆,敞开式的老祠堂。就连村民家养的狗,当生人从它身边走过,也只是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懒懒地瞄你一眼就继续闭眼睡觉,既不狂吠,也不摇尾。
这,就是原始村落形态。
层层梯田美如画
千亩梯田景色秀
往上看,可见高耸入云的风力发电机的叶片,那是海拔1200余米云雾笼罩的鳌峰山顶。鳌峰山风力资源丰富,素有“一年四季风,从春刮到冬”之说。
往下看,村脚下千亩梯田。这片依山而造的梯田,有“眉毛丘、斗笠丘、蛤蟆一跳过三丘。”之说,逶迤磅礴,层次分明,线条清晰,错落有至,宽窄有别,大小不均,田埂如梳,田水如镜,如诗如画,令人陶醉。
几百年来,这里的山民过着宁静的生活,守着祖祖辈辈开垦的梯田,在高高的山上,他们不离不弃坚守不渝。梯田,在他们的耕种下变得四季如画:冬春时节,蓝天白云倒映田中,在朝晖夕阳的映照下,层层梯田波光粼粼,金光闪闪,气势壮观;夏天,整排梯田一片碧绿,生机盎然;秋天,金浪翻滚,满山金黄;冬天,放眼望去,梯田云雾缭绕,层层迭迭,甚是美丽。
最美是在下寮梯田的中心,远望,隐约可以看到几间农舍,点缀在梯田之间,看去像挂在山壁上似的,一层层梯田,三两间瓦舍,错落有致,在阳光映照下或在云雾缭绕中,构成一幅幅美丽的山水画。
李家寮给人的感觉是原古的建筑风貌、秀丽的梯田风光、淳朴的民俗风情,让人有穿越时空的感觉。令人担忧的是,这样一处几近于世外桃源的古村落,在快速发展的今天,年轻的一代都进城发展创业,年老的一代也将逐步退出历史舞台,难道也要逐步成为日渐尘封的“空壳”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