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绍兴年间,主和和主战始终是朝廷争论不休的话题。朝廷主和派关键性人物就是秦桧。秦桧提出“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的投降主张,遭到全国人民的唾骂后,被罢相闲居。
可是,绍兴七年(1137),赵构重新任命秦桧为枢密使,次年又重新拜他为相。秦桧重新上台后,更是变本加利地推行投降政策;他甚至代表宋高宗向金使跪接诏书。秦桧的投降政策遭到朝中一些正直、爱国的大臣们的激力反对。其中,有一个人与秦桧斗争最为坚决,他就是右正言陈渊。
陈渊(1075-1154年),字知默,北宋左司谏陈瓘的侄儿,生于熙宁八年(1075年),沙县城关人。北宋建中靖国元年(1101年),陈渊投师杨时潜心学习理学,深得杨时器重,并被招为女婿。
宣和元年(1119年)李纲谪居沙县时,陈渊与李纲交往过密,相与唱和,交情至深。南宋绍兴五年(1135年),给事中廖刚,中书舍人胡寅、朱震权,户部侍郎张致远等人上奏朝廷说:“渊乃瓘(陈瓘)之诸孙,有文有学。自瓘在时器重特甚,垂若流落负材。”
因此,陈渊被朝廷任命为枢密院编修。不久,李纲出任江南西路安抚制置大使。他特聘陈渊为制置,负责主管机密文字工作。绍兴七年(1137年),高宗下诏推举直言极谏之士。
在中书舍人侍讲胡安国的推荐下,陈渊被赐进士出身;绍兴九年,陈渊任监察御史,不久再升右正言。
陈渊与秦桧的斗争是针锋相对。他连续上五道奏章,提出:“敌方的心意在于作战,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跟我们讲和,我方的心意在于议和,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与他们作战。我希望能以和作为息战的筹码,以战作为守和的准备。”
秦桧十分恼怒,让监察使陈确转告陈渊:“陈右省如果稍微缄默就可以提升他。”陈渊毫无畏惧地地说:“陈右省是天下的正人君子,不可以用利害祸福来使他害怕!”秦桧为培植党羽,巩固地位,也企图拉拢陈渊。陈渊对秦桧派来当说客的人说:“有责任说话的人不说话,却凭私人的情面废除公正之言,这种事我不能做。”
身为谏官的陈渊敢于直言极谏。他针对朝廷历年来“恩惠大滥,赏给太厚,颁赉赐予之费太过,所用既众,而所入实寡”的现象提出批评。他认为“几有锡赉法之所无,而於例有疑者,三省得以共议,户部得以执奏,则前日之弊息矣。”
从理学的角度,陈渊反对王安石的变法。他说:王安石“取杨雄善恶混之言,至於无善无恶,又溺於佛,其失性远矣。”因此,“安石无一不差,推行其学,遂为大害。”他认为:“圣学所传止有论、孟、中庸,论语主仁,中庸主诚,孟子主性。”(《宋史·陈渊传》)
身为谏官的陈渊也嫉恶如仇。秦桧的亲信郑亿年复官为资正殿学士。陈渊上疏表示反对。他说:“亿年故相居中之子,虽为从官,而有从贼之丑,乞寖其名不报。”(《宋史·陈渊传》)秦桧更加憎恨陈渊。
左丞相赵公鼎上表反对和议,但朝中大多数官员都附和秦桧,反对赵公鼎。陈渊力排众议说:“派使者出疆、奉送优厚钱币,更加助长仇敌之势,赵丞相上奏是对的。”赵公鼎被罢官时,陈渊上书朝廷说:“赵公鼎可以担起天下重任,望留下他以利于中兴大业。”
秦桧更加嫉恨陈渊,把他贬为秘书少监兼崇政殿说书。陈渊见秦桧之流把持朝政,自己难有作为,便以回乡省亲为由提出辞职;朝廷不准,将他改任宗正少卿。
绍兴十一年(1141年)十月,南宋朝廷发生了御史中丞何铸事件。何铸原为秦桧党徒;八月初,他秉承秦桧旨意与殿中侍御史罗汝一起上书弹劾岳飞“爵高禄厚、志满意得,藐视朝廷、目无君主。”要高宗对岳飞“速赐处分,作就闲饲,以为不忠之戒。”
十月,秦桧又收买了岳飞的部将王俊指证,诬告岳飞的长子岳云及其部将张宪谋反,把二人逮捕下狱。接着,又派人到庐山把岳飞骗至临安,以谋反罪一下狱。高宗开始交由御史中丞何铸负责审讯。
何铸审讯过岳飞后,为岳飞的精忠报国、凛凛不屈的精神所感动,反过来同秦桧据理力争,为岳飞辩解不白之冤。秦桧恼羞成怒,撤掉何铸,改用万侯成继续审理。朝中凡是支持何铸为岳飞辩解的官员都受到连殊;陈渊也因此被罢官。后,陈渊复职主管台州崇道观,绍兴十五年(1145年)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