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田有这样一位革命母亲,她,心有明灯,无惧黑暗,她就是——肖贤使。
肖贤使是一位目不识丁的平凡劳动妇女,但她更是一名革命母亲。
1937年,武陵乡林壮谦和肖贤使21岁的大儿子林大蕃已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员,任中共武陵小学支部书记。革命同志和游击队员频繁到林大蕃家开展革命活动和地下活动,他们常常三五成群,甚至成群结队,一住下来短则一天,长则达几个月之久,同志们的食宿都由肖贤使操持。
肖贤使总是竭尽所能热情地接待他们。革命同志一踏进家门,肖贤使就迎上前去,端上热气腾腾的茶水,然后开始生火做饭。饶是贤使勤快过人,又喂猪又养鸡鸭、又种粮种菜,但长年累月的无偿奉献,也免不了捉襟见肘。
为了保证同志们的一日三餐,她掏空了多年积蓄,以做酒粬、酿米酒为由迷惑敌人,外出筹集稻谷,以解决同志们的温饱问题。稻谷买回来后,她和媳妇曾二使、侄孙媳刘绍珠就忙开了:她们夜以继日地用石臼杵米,然后通过筛、簸将谷壳(俗称米糠)与大米分离,常常大汗淋漓,累得气喘吁吁,腰酸背痛。
每逢杀猪的日子,肖贤使更是毫不吝啬:“又可以给同志们改善生活啦!”她满脸红光,穿梭在同志们中间,不停地给他们碗里夹肉:“你们要多吃点,才有力气革命。”同志们心里都暖暖的。
洗衣服对肖贤使来说也是个不轻松的活儿。由于衣服多,她又讲究,用手搓、用刷子刷,每件都要漂洗到一尘不染才算完成。
那满满当当的一大桶衣服,每洗不到一半,肖贤使裹着的小脚便酸痛得站不住了,于是瘦小的她便跪在凳子上继续洗,直到膝盖发红发痛,她再站着洗,如此反复。
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注意,洗完的衣服不敢晒在明处,因此常常要连夜烤干。肖贤使的脸庞常常被火烤得通红,牙龈上火肿痛是常事,但肖贤使没有半点怨言。
夜深了,同志们都进入了梦乡。肖贤使灭了烤衣服的炉火,和衣躺在“床上”(临时拼接的两条长椅)——为了让革命同志们休息好,肖贤使长年把自己的床铺让给他们。
肖贤使刚闭上眼,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立马睁开了眼睛,一骨碌坐了起来,看见一只老鼠窜出门缝。但她还是颠着小脚走到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又从门缝向外张望了一番。
确信没有意外情况,她才又躺回到“床上”。肖贤使时刻保持着警惕,一发现有可疑情况,就立即通知同志们转移隐蔽。由于肖贤使像侍卫般的守护,一次又一次粉碎了敌人的阴谋,住在她家同志从未出过意外。
每当有同志生病受伤时,肖贤使又成了护理人员。为了免受上下楼的不便,她把他们安置在藏酒的地窖里养伤养病,他们的吃喝拉撒全是她服侍。
她上山采药,为他们擦洗伤口,照顾得无微不至。为了让他们早日康复,她还常常给他们当“拐杖”,搀扶着他们一遍又遍地锻炼走路,裹着小脚个头又小的她常常累得直喘气。
每每看到同志们康复后,肖贤使总是不由自主地发出由衷的微笑。当同志们又踏上征程时,她又总是像慈母般地千叮咛万嘱咐。
为了革命,为了革命同志肖贤使操碎了心,不惜倾尽所有同志们亲切地称她为“革命的母亲”。
1944年国民党大围剿前夕,林大蕃开始疏散家人,留下肖贤使和大孙女暂时看家,继续保持地下联络工作。这年的一个夏夜,避居在邻家的肖贤使在睡梦中被狗的狂吠声惊醒,她轻手轻脚打开窗户,隐隐看见一群人鬼鬼祟祟朝她的家逼近。
肖贤使赶紧叫醒孙女,穿上旧衣裳,挎起早已备好的破篮子,装扮成乞丐,机警地从后门出逃了。为了不连累乡邻和同志,原本在他们家暂避的萧贤使带着孙女,毅然一头扎进荒山野岭中。从此,年过半百的肖贤使开始背井离乡,过上颠沛流离的艰难日子。
为了避开敌人的搜索,肖贤使和孙女避开大路走小路,白天不走走夜路。风吹雨打的日子,她们被冻得瑟瑟发抖;饿得头晕眼花时,她们只能以野菜野果树叶充饥;困了,就睡在铺着茅草树叶的地上。
接连几日跋涉在荆棘满地的山路上,肖贤使的小脚很快被磨得起泡破皮了,每迈一步,她都要强忍着像针扎下去般的疼痛。但她始终咬紧牙关,一瘸一拐艰难行进着。实在走不动,她甚至趴在地上爬行……
肖贤使还不忘常常鼓励孙女:“你父亲说,天亮之前是最黑暗的时候。我们一定能捱过这些苦日子,迎来胜利!”
一天夜里,肖贤使和孙女被野兽的长啸声震醒。她紧紧搂着浑身发抖的孙女,朦胧的月色下,一个身体如水牛般的庞然大物和一只小野兽结伴而来,离她们越来越近,眼里发出可怕的绿光。
肖贤使紧张得心怦怦狂跳,她突然急中生智,举起拐杖和扇子狂敲乱舞,嘴里大声斥喝着。野兽不知底细,被吓得大吼一声夺路而逃。第二天,她从悄然进山的村民口中才知道昨晚她和老虎过了险招:“老虎咬人虽然可怕,但敌人远比老虎凶恶。昨晚要是撞见敌人,不仅我们要遇害,还会连累你们。”
在反围剿斗争中,肖贤使的大儿子林大蕃、二儿子林大森相继壮烈牺牲了。噩耗袭来,肖贤使一怔,泪水夺眶而出!半晌,她擦干眼泪对家人说:“要革命就会有牺牲,但我们绝不能向敌人屈服,要坚持斗争,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的!”
肖贤使信念坚定、勇敢顽强、坚贞不屈的优秀品质深深影响着她的子孙们,激励着他们在革命斗争中前赴后继,谱写了一曲曲悲壮的英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