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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西八大干中,笋干是其中之一,而永安白笋干为闽笋上品。三明每年春分时节开始出笋,经剥、切、煮、泡、榨、烤6道工序制成,具有肉质肥厚、色泽金黄、笋花明显的特点,富含维生素,香脆可口,是宴席山珍,早在民国3年 (1914年)即已享誉东南亚诸国和香港地区,在三明,乡乡村村竹山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笋厂,一到春天出笋时节,到处是紧张忙乎的生产笋干场面,煞是生动。而融汇其间的做笋习俗,也是丰富多彩,韵味无穷。
相传很早以前人们还不会做笋干。每到春季,山上的笋遍地都是,那时人们只知道挖一点吃一点,却不懂如何处理这满山遍野的笋。挖回来的笋有许多都烂掉了。天上的黄石仙师知道了这件事,就来到凡间,收了许多徒弟,传授做笋干的技术。
黄石仙师带领人们在头年下半年清山,砍柴烧炭。第二年春季开始挖笋,然后是剥、煮、浸、榨一套程序。黄石仙师教了三千徒弟后就回天上去了。有了做笋干的技术,人们就多了一条活路。做笋的人尊黄石仙师为祖师爷,山上每个笋干厂都敬一尊祖师像,每年开始挖笋时,都要先祭祖师。
当时黄石仙师传授完技术后,又告诉他们许多规矩。比如,挖笋时节应掌握在“二月清明迟五天,三月清明早五天”等等。从此做笋干的技术和一些规矩便一代一代地流传了下来。笔者曾亲身经历过做笋生活,听到过旧时农村做笋的种种风情,那浓得化不开的乡情土韵,至今难以忘怀。
做笋,实际上可以从头年七八月开始,做笋师傅(笋工)相继来到笋厂。当地民歌云: 八月笋工进深山,竹林深处劈山忙。
劈去杂草多长笋,明年丰收喜洋洋。
描绘的就是笋工劈山育笋的劳动情景。劈山之前,要举办开工仪式,在笋厂设制笋先祖黄石圣公神位,摆三牲供品,烧香点烛,顶礼叩拜。上山后,选一最大毛竹,将红纸绑于竹上,拜三拜,便开始劈山。
焙笋离不开木炭,烧炭也是重要一环。民歌云:
九月转入烧柴炭,砍柴锯木入窑场,
两厂柴炭都备足,收拾行李转回乡。
烧炭,是一门要求较高的技术活,每次炭窑点火之前先要祭拜山神土地,请神灵保佑烧出好炭。烧窑时要几天几夜守在窑前,忌说不吉利的话,吃饭忌打破碗,出窑时还得拜谢神灵,置酒肉谢师傅。炭烧好后,暂时告一段落,笋工领工钱先行回家,等翌年春上再忙。第二年春分一过,雨后春笋遍山都是,笋工开始采笋。
民歌云:
三明时节是清明,雨后春笋日日长。
山上山下来回转, 起早摸黑讨笋忙。
厂中十天一‘作福’,东家酬谢讨笋郎。
大块猪肉配米果, 土做米酒喷喷香。
采笋辛苦,但风俗讲究,第一次上山要祭祖师黄石圣公,十天一次“作福”(永安称“笋福”),都要好酒好肉款待笋工,以求山神赐福。
笋一采来,立刻要进行修笋,煮笋、漂笋,即把笋衣剥掉,放到大锅里蒸煮,
而后倒进池子里浸漂。半夜三更,榨笋师傅就要起来,下池把笋捞起来,放入笋榨中,上面压好,绞动榨索。笋榨得差不多时,也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了。亦有歌云:
午夜更鸟叫起眠,捞笋入榨闹纷纷,
绞动榨索声声紧,榨完好把早饭吞。”
榨笋规矩很严格,笋榨上要贴红纸,第一次开榨要祭神,师傅是权威,其他人要绝对配合,站什么方位、怎么做都有规定,谁也不得越轨。
焙笋,是确保笋干质量最关键的一道工序。工艺复杂,不妨以歌代言:
立夏之后焙笋忙,取来焙针做焙床。前面装好小榨子,里头引水落木枋。 开榨将笋桶中洗,再放榨子绞一场。次早搬笋入焙床,掌握火候勤添炭。 午前午后笋翻面,五更笋分上下床。干笋焙出金灿灿,师傅东家皆喜欢。
正因为焙笋是关键,焙床边供奉着祖师神位,早晚香烛不断,三餐菜肴丰盛,半晌有点心端到跟前。笋干焙完后,又请师傅修笋、装笋,重篓十二斤,轻篓七斤半。全部完工,东家更是备三牲厚醴祭奉神位,设宴犒劳做笋师傅,喜庆丰收。